上海市政协的文化俱乐部,眼下坐落在南京西路泰兴路口。我所说的是它早期的位置:茂名南路58号。那是一座美轮美奂的法式建筑,和锦江饭店隔街相望。目下是花园饭店的地址。
1954年,上海政协在此成立文化俱乐部,目的是为中国共产党和高级知识分子与社会精英提供交往的场所。据说这里是老底子的法国的夜总会,在上海滩曾享有休闲玩乐圣地的盛名。
我曾两次进入过文化俱乐部。
第一次在1955年,那是一次外事活动。东德的数学家做报告,程其襄先生担任翻译。地点就在文化俱乐部的演讲厅。我们一群学生作为听众前去听讲。面对欧式风情的艺术装饰,正像刘姥姥进大观园,都惊喜不已。德国数学家没有讲数学,而是介绍德国的大学数学教育。具体内容早已记不清了。只记得程先生把德国大学的一个职称,直译为“助教头”,引起一片笑声。
第二次进文化俱乐部是在1961年。有一天,接到李锐夫先生的通知,说要在文化俱乐部开会。到时进去一看大约七八个人,都是数学系的同事。会议的内容是修订58年大跃进以来弄乱了的数学系教学计划。与会者一定是数学系领导和教研室负责人,具体名单已经忘了。这次会议,恢复了基础课的地位,同时又对“58年进城”的一些学科加以甄别,把概率统计,计算数学列为必修课。并为五年制的专门化课程做了部署。那是很重要的一次会议。
会后,就在俱乐部吃晚饭,李先生请客。
李先生因在上海市民盟担任领导职务,是俱乐部的正式成员。1961年,正是国家经济十分困难的时期。为了给各位成员提供一些优待,每月给成员发15张餐券,供成员和亲友使用。每人可以点一份。内容大抵相当于四个包子的内涵。好的是不收粮票,价格普通,却是大厨操勺,当然很受欢迎。
李先生在校部任职,1958年之后就不再在数学系兼课了。但是他始终不忘自己是数学系的一员。
大家常常称颂数学系前辈们的团结一致努力工作。从李锐夫先生的这一请客,也可见一斑。